长大后你还好奇宇宙吗?合上最后一页,就像在课堂上放了暑假:让勾股定理回到勾股定理,让牛顿定律回到牛顿定律,知识背后不再背着考试的尾巴,不再背着成绩和排名表带来的的恐惧。
于是,可以在无关生存之处,纯粹一把,体味宇宙的悠远、定律的简洁、论证的真诚......集权威与简明于一身的《万物起源:从宇宙大爆炸到文明的兴起》,带给我们就是这样的体验。
《万物起源:从宇宙大爆炸到文明的兴起》来自耶鲁大学的一门本科研讨班课程,由本书作者大卫·贝尔科维奇教授。这本书聚合了大量新进科研成果,就像放映一场电影般,从时间的起点开始,播放从宇宙到行星,从到海洋,从生命到人类的历程,漫长而神秘。
那种接触到新知识的体验是无与伦比的,就像第一次接触一门外语,从你嘴里吐出那陌生而神奇的发音,或者收到第一个相机,骑上第一辆自行车,一个新的世界都能够在你的面前徐徐展开——
《万物起源:从宇宙大爆炸到文明的兴起》总共八章,分别是宇宙与星系、恒星与元素、太阳系与行星、与地球内部、海洋与大气层、气候与宜居性、生命、人类与文明。我们选取其中最神秘的第一章,讲述未有星球之前,那个充斥着大爆炸、宇宙暴胀、巨型星云、暗物质的神秘之所。
要讲述宇宙的历史,也许最好的办法是逆流而上,按正好相反的时间顺序来讲述。无论以宗教还是科学的名义,我们对宇宙初创时刻的痴迷,都来自我们对自身何以至此的好奇。
如果从当前出发,倒带7000年抵达人类有记载的历史之初,我们会发现尚有700万年的人类演化史横亘在前。要是这就让你气馁了的线亿年的生命演化史,以及再早十几亿年的太阳系及我们地球的诞生。从这儿再往前90亿年,我们才抵达已知时间的起点。
如果将宇宙的历史压缩成一天的24小时博鱼官方网站,就像一部超级冗长的先锋电影那样倒序播放,那人类文明史将如白驹过隙,只有0.04秒的时长,连演职员表都还来不及闪现。最早的动物出现在大约1小时后,这尚可容忍 ;但要再过7个小时,才能看到太阳系和地球的诞生,至于抵达宇宙的起点则还有漫漫16个小时。
从大爆炸初始状态开始的一连串事件,掌控着物质的性质及宇宙的结构。简单说来,在大爆炸之后紧跟着的几微秒(1微秒即百万之一秒)到1分钟之内,发生了很多事情。
在我们展开细节之前,可以回想一下最初的宇宙是如此的致密和炽热,只是一个极小的有巨大纯能量的球体,而随着它膨胀和冷却,各种形态的物质、能量乃至自然作用力都从中凝结而出,这一过程可大致想象为水蒸气的冷却,先从气态变成液态水,再从水变成固态冰。每一步都有新形态的物质生成(气态、液态或固态),这就是相变。
只是这些发生在宇宙诞生最初几个瞬间的变化要远比相变奇异,而我们对作为起点的最初状态也还谈不上有充分的认识。
一般认为,在大爆炸开始的第一个瞬间,温度非常之高,因而压力也非常之高,因此宇宙也就仅容纳了唯一一种形式的极高能量,存身于无法想象的极小体积内,远远小于一个原子甚至亚原子粒子。
这一状态延续了最早的 10–43 秒。这段时间被称为普朗克时期,以公认的量子力学之父、20世纪德国物理学家马克斯·普朗克命名。
在这段时期,自然界的基本作用力也仅有一种形式。具体来说,作用力涉及粒子交换,比如厨房磁力贴就是通过交换名为光子的粒子吸附在你的冰箱上,而光子就是传递电磁力的光粒子。
对普朗克时期的宇宙自身究竟是什么状态,我们还所知甚少。而关于宇宙究竟如何抵达这个原点,此前又是什么样子,我们同样不甚了了。无论如何,在普朗克时期结束时,被牢牢束缚的小小宇宙并不稳定,而大爆炸就这样开始了。
宇宙接下来的 10–35 秒真可以算作大爆炸中的“爆炸”期,这段极短的时间发生了极速膨胀,因而叫暴胀时期。
暴胀使宇宙的体积增加了许多许多个数量级(大约1070倍),虽说在尺寸上只是变成了几米的大小,还不怎么大,但膨胀的速度可是光速的许多倍。
膨胀被认为是由能量的释放所驱动,这能量仅有一种形式,储存在单一的作用力场中,喷薄而出的能量则成为接下来已知宇宙的物质和能量的来源。
暴胀时期之后,释放的能量扩散,密度降低到了一个恰好的程度,从中凝结出了物质。能量可以转换成物质,根据的是爱因斯坦少数几个人们耳熟能详的方程之一:E=mc2,其中E代表能量,m是转换而成的物质质量,c则代表光速。最早出现的物质主要以亚—亚原子尺度粒子夸克的形态呈现为夸克汤 ,这是构建质子和中子的基础材料,而质子和中子又一起构建了原子核。
物质和所谓反物质(比如电子的反物质是正电子,与电子质量相同而所带电荷相反)以几乎相等的数量存在。物质与反物质一旦接触就会一起湮灭,只能共存极短暂的时间。湮灭会释放出更多能量,但也会留下“少”量的常规物质,其数量略微丰富些,因而存留至今。被认为是宇宙质量最主要存在形式的暗物质,也很可能是在此期间产生的。
这段时期的最后阶段则涉及夸克的结合,那时候温度已经足够低到夸克终于能彼此结合产生质子和中子了,但对中子与质子结合为原子核的过程来说还是过高,更不必说生成完整的原子了。由于质子和中子一般被叫作强子,10-5 秒期间的这一最后阶段就称为强子时期。
在这 10-5 秒过后,温度仍然很高,光子也仍具有充足的能量,因此可以将能量转变为物质,并继续生成轻子。但在1秒之后,环境冷却,轻子不再生成。这期间生成的轻子数量,差不多就是存留至今的量(除了那些后来由核反应生成的轻子),因此 10-5 秒到1秒这段时间就称为轻子时期。
但自由中子本身并不稳定,倾向于衰变成1个电子和1个质子。于是到 100秒时,剩下的中子就不算多了,在每16个强子中,只有2个是中子,另外14个全是质子。在这16个强子中,2个中子将与2个质子相结合,组成1个氦原子核,剩下的12个质子,则每个都形成1个氢原子核。
在接下来的10万年中,宇宙温度仍然太高,原子核无法俘获电子形成完整的原子。物质和光子能量的密度也仍然太大,于是彼此卡住,动弹不得。这就是说,物质太致密,光无法穿透 ;能量也太高,物质无法凝结起来,原子核和电子只能保持分散。
到大约10万年时,物质和光子的密度都降低到了光能从中逃逸的地步。到大约38万年时,温度则降到允许原子核与电子结合形成原子,这就开启了我们基本上至今仍身处其中的物质时期。
这一最后的结合也释放了大量的能量,残留下的就是暗淡的宇宙微波背景辐射。最后的核结合及能量释放也携带了在暴胀时期之后各向均一、略有涨落的夸克汤的迹象,因此宇宙微波背景辐射的这种有轻微涨落的均一性模式,如今被认为是宇宙第一个指纹剧烈扩张的一丝反映。
辐射时期的光逃逸一空,以及原子结合的能量井喷后,宇宙在接下来的 3亿年里陷入了黑暗,这就是黑暗时期。简而言之,宇宙温度降得太低,而物质也稀释得太厉害,再也没有什么东西能发光了。
在黑暗时期末期,氢氦混合气体中轻微的密度涨落导致了指向高密度区域的引力,也就使这个区域能吸引更多物质。更多的物质又进一步使密度涨落更大,又吸引更多物质,如此往复,就形成了第一批巨型星云形式的引力束缚结构。在这些气态的星云中,那些最大的第一代恒星诞生了。
第一代恒星应当仅由氢与氦组成,它们的亮相标志着黑暗时代的结束,时间在大爆炸之后3亿年。那些最大的第一代恒星诞生而又复归死亡,创造出更重的物质,其他较小的恒星则由巨大星云的驱动而形成,并因引力束缚而集结,从而有了第一批真正的星系,这一过程在大爆炸之后的10亿—30亿年达到鼎盛。
尽管总体而言宇宙中的星系在膨胀中彼此远离,但它们并非完全自由地飘荡,其中一些会因为彼此的引力束缚而形成星系团。
星系团在引力下形成纤维状结构。这些纤维组成的网是宇宙中最大的结构,纤维之间则是空洞 。这样的结构充斥着宇宙。
我们自己的星系—银河系,就是由仙女座星系的引力束缚着(在遥远的将来它们甚至会相撞),而它们也都是室女座星系团中的大型星系,后者又是更大的拉尼亚凯亚超星系团的一部分。不过在大爆炸之后10亿年的第一批星系形成之后,可能又花了10亿到20亿年才形成这些星系团和纤维状结构。
在太阳系这样的系统中,坍缩星云的中心通常拥有更多质量,对一个太阳系来说这就是恒星。而在星系中,中心拥有过多质量,因而会形成超大质量的黑洞,它的质量和密度是如此之大,甚至连靠太近的光都无法逃出它的引力。
某些方面的证据表明,已观测到的星系质量只是星系总质量的一小部分,尚有大量看不见的质量存在于星系中,人们恰如其分地称之为暗物质。
近年来,天文学家不得不得出结论,宇宙中的物质有相当大的一部分都是暗物质,而最早星系的组成也被认为其中的暗物质成分要多于氢和氦。
既然从大爆炸以来宇宙就一直在向外膨胀,自然就会有这样一个关于未来的问题:膨胀是会在引力的作用下慢下来,但凭着充足的初始爆炸能量仍能一直持续,还是说它总有一天会精疲力竭,在引力的作用下宇宙将向内坍缩回到中心?
最近的发现表明这两种设想都大错特错,宇宙的膨胀正在加速。在这之前,引力被认为是仅有的长程力,并且在质量的吸引下会造成宇宙膨胀的减速(或可能的坍缩)。
加速膨胀的结论实在出人意料,因而为另一种迄今为止尚未探测到的作用力提供了证据。这种作用力产生于一种名为“暗能量”的能量场,最终提供了使宇宙膨胀得更快的推动力。
暗能量是一种超长程的作用力,只在跨越超星系团的尺度上发挥作用,也只有当宇宙膨胀到足够大时才变得重要。暗物质和暗能量仅仅在星系和星系团的尺度上才可知晓,这不是我们人类能感觉、能确实体验或是凭直觉能形成概念的尺度。
重力基本是我们能时时切身感知并在起床、爬楼梯、倒咖啡等等日常中驾驭的唯一作用力。但是如果我们跟小虫子或微生物一样大小,我们的生活就将更多被电磁力支配,比如因电磁力而产生的静电效应,比如水的表面张力。我们将发现重力不再那么重要甚至几乎注意不到了,蚂蚁爬墙几乎不会被重力阻滞,从高楼上掉下也不会受重力影响。与此类似,对于感知暗物质和暗能量而言,我们降到了小虫子的尺度。
有了语言、历史和科学,我们在这个星球上(或者就我们目前所知的,在全宇宙中)第一次能对未来提出颇有见地的猜想—不是近在眼前的未来,而是更为遥远的时间。因此,我们有能力也有潜力去先发制人而非亡羊补牢,或者更糟地等到为时已晚。
用不了很久,就在这一代或是下一代人,我们就会看到,我们到底能不能挺身而出,能不能运用我们所有的知识,为未来人类的生存而奋斗。